时渊的心血来潮、朝令夕改，廖柏琛早已见怪不怪：“再重新选人要抓紧时间，后面的安排很紧。”
时渊没有说话，只是眉眼处的暗火隐隐烧得更盛。
廖柏琛有点纳罕：“我看那个夏汐，也不像个嚣张跋扈的，怎么还比孔熙蕾过分？”
段承意在旁边拼命使眼色，谁知廖柏琛正好低头喝咖啡，完美错开他的提示。
“谁说她不嚣张跋扈？”
时渊本来向后晃着椅子，廖柏琛的话音刚落，前椅脚猛的落在地上，发出咚的闷响。
“明明狂妄，目中无人，还糟蹋好东西。”
隐隐冒火的语气引起廖柏琛的好奇，平时只有这个小祖宗把人气得七窍生烟还骂不得，哪里有他想发作偏还忍了又忍的时候？
“真有比你还适合这几个词的人？我倒想见见，果然一物治一物，你也算体会到我平时的感受了吧。”
大概是幸灾乐祸表现得太明显，时渊瞟了他一眼，直接拒绝交流。
时渊虽然行事乖张随性，但工作态度和能力方面，廖柏琛对他是一顶一的满意。
虽说之前因为选角，他有反对意见，但只是出于对这种先斩后奏行为的不满，并不针对时渊的看人能力。
是什么让时渊前天非她不可，后天就说她“嚣张跋扈目中无人”？
如果真的是夏汐的问题，那就不是说嘴两句就轻轻揭过去的事，且不说可能泄露了新歌，光是“星耀当家艺人被不知名小明星爽约”，就够让同行嘲笑好久了。
“夏汐到底干了什么，”廖柏琛意识到严重性，眉头微微皱起，“下午收到她的邮件，本来还想夸——”
“什么邮件？”时渊忽然打断他的话。
廖柏琛语塞，刚才不是一副不想听到对方名字的样子？
“她给我工作邮箱发了那首新歌的感想，还说手写版的会拿到星耀。”
“我在路上看了，洋洋洒洒写得挺好，你是觉得那篇感想不对味还是——”
廖柏琛忽然顿住。
时渊脸上的表情实在精彩，他很少会看见这么多情绪混合着出现在这个任性大明星脸上，诸如惊愕和疑惑。
“我根本没收到。”时渊沉着嗓子，周身一股暴风雨前的压抑气息。
“她给我发的时间......”廖柏琛拿手机看了一眼，“中午1点，就算路上有事耽搁，傍晚怎么也到了。”
段承意拎着时渊的背包和手机回到茶水间：“那天我监考，她是这么多人里最认真的，应该很珍惜面试的机会，不像是会随便鸽人的性格。”
时渊接过手机，才看一眼，就像被烫到了，猛的站起来。
“阿段，今天下午你到练习室时，是怎么跟我说的？”
段承意望着他突然露出的笑脸，一时没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什么：“哪句？”
时渊别过头，不怒反笑：“琛哥和你得到的信息都是确定的，那其中必然有人在撒谎。”
他慢慢把手插进兜里，浅茶色的眸子变得锐利，周身气息却不再紧绷：“我倒想看看，到底是谁骗了我？”
他唇边挂着那抹恶劣至极的笑，让廖柏琛和段承意的脑子不约而同出现了一个念头——
有人要倒霉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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夏汐到家时，天已经黑透了。
她拎着的袋子里有两盒黄牛肉和一盒排骨，还有一排酸奶，另一只手正在包里费力掏钥匙，忽然听见里面隐约传来热闹的笑闹声，转而伸手去摁了门铃——
门开了，一个长相清爽，穿着笑脸短袖的青年瞧见她，露出了洁白的牙齿：“回来了啊小汐！”
他自然的接过夏汐手里的菜。
“余寒？今天你们不训练吗？”夏汐有些诧异，一边和另外的三个青年打招呼。
“哎，练习室有块玻璃裂了，老板说找人修下，今天不能跳了，我们干脆来蹭饭。”
“不早说，我没买这么多菜。”夏汐笑着放下包，挽起袖子进厨房。
“没事，我们买了，好久没尝你的手艺，实在是——馋得慌，”一个肤色偏黑的青年笑嘻嘻凑上来，“好歹这星期体重达标，放开肚皮吃一顿没关系吧？”
“那下星期，映雪姐又要拿根鞭子逼你们吃开水青菜咯？”吴悠悠的声音从客厅传来，她顿了顿，“来两个人帮我抬下桌子呀！”
余寒留在厨房处理西蓝花，夏汐看了他一眼，最后忍住没开口。
“你是不是想问我们有没有听说公司的危机？”余寒没抬头，声音轻快。
夏汐一怔，点点头。
“映雪姐说过了，”余寒把西蓝花放在砧板上，“还是那句话，来游光，我们没后悔过，要是公司关门大吉，我们大不了各回各家，各找各妈。”
除了夏汐，方如茵和闹解约的辛曼雨，游光还有四个男生，都是练习生，尚未出过道。
年龄跟夏汐相仿，来自不同地方，性格各异，共同点是都爱吃夏汐做的菜。
游光大部分艺人间关系好，虽然各自的工作训练时间不同，几个人每周还是会凑在一起吃饭。
夏汐细细切肉，冷不丁听见余寒问：“悠悠说你快要和时渊合作，是真的吗？”
想起下午的事，夏汐的心沉了沉，勉强露出笑容：“八字还没一撇，只是去选拔了。”
余寒放下手里的菜，语气无比向往：“要是你选上了，可以帮我要个签名吗？”
“你是他粉丝？”夏汐有些惊奇。
“当练习生的有几个不是时渊的粉丝？”沈清竹和其他两个伙伴从门外探头进来，“靠原创专辑拿下华国金曲奖最佳新人金奖，最受欢迎唱作歌星金奖，最佳作曲，他的歌一出来就横扫了乐坛，拿奖时才出道一年，有几个人做得到啊？”
“哎，小汐，能不能帮忙问问，星耀什么时候招人？要是失业了，我可以去给时渊当伴舞啊，他缺不缺人？”
“救命，要是换我跟他合作一次，我下半辈子都闭麦也值了。”
本来不大的厨房挤了几个人，更显拥挤，夏汐不得不把多余的人“请”出去。
很快，飘着香气的西蓝花炒牛肉片，酸梅酱蒸排骨和其它几碟菜被余寒端到饭厅，艺人们的饮食大多严格控制，夏汐并没有太为菜量发愁。
几个人呼的一下围上去，表情夸张的夸赞夏汐手艺好。
“汐汐，手机——响了！”吴悠悠扯着嗓子喊。
看了一眼来电，夏汐只丢下匆匆一句“你们先吃”就紧紧关上了房门。
“男朋友？”余寒八卦的咬着筷子问方如茵。
“是吧，不是我一个人觉得夏汐有男朋友。”方如茵用胳膊肘轻轻顶了顶吴悠悠。
“确实看着可疑。”沈清竹附和。
这下吴悠悠也有点不太肯定了：“不会......吧？”
关上房门时，微信电话正好停了，夏汐正要回拨，对方又再次打了过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