哭戏真的很耗体力。
夏汐被吴悠悠和几个工作人员搀扶起来,拉了拉湿漉漉的裤脚,才迈步,脚就软得不听使唤,而且身体也虚脱得好像大病初愈。
毕竟她是全程投入的大哭一场。
“诶诶,小心小心,”吴悠悠连忙托住她的胳膊,心疼的说,“还好这是你今晚最后一场戏,不然等会哪还有力气拍。”
她说着话,急急的用大毛巾包住夏汐,想了想,又把毛巾往下扯:“还是别弄乱头发,路透图得把你拍得美美的。”
夏汐本想冲她笑,但吴悠的帮她擦干皮肤的动作,又让她微微蹙起眉。
“好了好了,赶紧去洗洗吹干,”蒋成礼望着她回到房子里,笑容满面的连声催促,“刚才那场拍得很好,等会赶紧弄干,喝点姜茶,别感冒了。”
夏汐点点头,望着蒋成礼伸过来的手,迟疑了半秒,但还是笑着和他击掌了,只是眉头不明显的蹙了蹙。
时渊靠在门边,没有什么表情的望着。
北安影视城的配套设施还行,但蒋成礼还是嫌弃,自带了几个豪华房车。
夏汐洗了个热水澡,又让吴悠悠帮忙吹干了头发,感到有点疲惫。
付映雪最近在为公司那几个男生忙前忙后,分身乏术,每次收工,夏汐都是搭蒋成礼的便车回家。
今晚还有一场戏。
“我在这儿睡会,你出去看吧。”夏汐知道吴悠悠很想看苏星澈和男二的打戏,笑着摆摆手。
吴悠悠欢天喜地的撑着伞跑了。
车外还在下着雨,雨水砸在车窗上,发出啪啪啪的声响。
房车距离最后一场戏拍摄的地方有点远,从车窗往外看,只能看到那头灯火通明,说话声隐约可闻。
今晚最后两场都是重头戏,可她刚才哭得累了,实在是没什么力气再去,何况......
夏汐低下头,摊开手,两只白皙的手掌上斑驳的分布着不少新伤,有些伤口深些,还在无声的渗着血。
刚才那场戏,用手扒拉石头的动作本不在剧本之内,是她的临场发挥,也就没考虑挑拣石头的事。
下了场,她才发现自己的手掌被割破了。
夏汐转头打开顶上的柜子,那里整齐的摆着酒精之类的药品。
身后传来脚步声。
夏汐连忙回过头。
时渊站在车门边,手里的黑伞湿漉漉的滴着水。
夏汐松了口气:“你怎么来了?今晚最后一场夜戏很精彩,不去看吗?”
“我怎么不能来?”时渊一手插着兜,语气不是很好。
不知道谁又惹这个大少爷不开心,夏汐心里嘀咕,又转头去拿柜子上的东西。
不知道是不是长得高的人都会下意识把东西摆得高,夏汐伸手去够,够了好几次都没能碰到。
她叹了口气,又勉力踮起脚,指尖终于碰着了瓶壁——
一只手把那瓶酒精往里推,推到她根本碰不到的地方。
?
夏汐满头问号的转身,正好迎上时渊冷冷的目光。
他一手搭在柜子上,微微俯下身:“你是不是特别爱把我当空气?”
逼人的气场铺天盖地的下来。
夏汐有点莫名其妙的望着他,拿个药,怎么就上升到这种高度?
“谁又惹你了?”
时渊冷笑:“除了你,还有人能次次都惹到我发火吗?”
夏汐还想再问,脚下却一空——
时渊把她整个人抱了起来。
她惊得一把按住对方的肩膀:“时渊!”
慌乱之中,手上的伤口又压到了,疼得她微微皱起眉头。
时渊没有放过她的这点微小表情,嗤笑:“这就怕了啊?”
但还是把她放下来——
放在了流理台上,他抵在身前。
夏汐感觉怪异,她尝试着挪开,被时渊卡着腿,不由得有点慌:“这里随时都可能有人来。”
胆大包天到这种程度,真是闻所未闻。
虽然她刚才把窗帘拉下了,可只要有人打开车门,就能看见他俩,以一种只有亲密情侣才会有的姿势贴在一起。
“我不在意,”时渊攥住了她的手,“我只关心这个。”
他把夏汐的手掰开,放在她面前:“为什么不说?”
伤口微微渗着血。
夏汐哑然:“你怎么知道的?”
她自认藏得很好,连吴悠悠都没发现的事,一直站在远处的时渊怎么看到的?
“我看你还是换个助理算了,”时渊把她的手腕捏得微微有点疼,“没点眼力见,还喜欢凑热闹,拿着工资不干活。”
他的表情凶戾,让夏汐微微往后缩:“不关她的事,是我自己不小心弄伤的,故意没让她知道。”
时渊啧了一声,眉头拧得紧的,转身就走。
夏汐生怕他脾气上来,要去找吴悠悠麻烦,连忙拉住他的衣角。
时渊回头,沉默的看着她。
“别去,真不是她的问题。”夏汐拽住他的衣角,一点点往上蹭。
时渊张了张嘴,最后又啧了一声:“想什么。”
他抬手打开另一边的柜子,从里面拿出点消毒棉签:“我这会儿还没工夫跟她算账。”
夏汐怔了怔,才发现自己领会错意思,讪讪的放下了手。
但又马上被时渊握住了。
“不过,这好像是你第一次主动向我伸手,”时渊有些狭长的眼睛里露出愉快的光,“有进步了。”
夏汐连忙把手抽回去。
时渊轻车熟路的从柜子里拿出双氧水和纱布,拧开瓶口,沾湿了消毒棉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