主仆两人回到正院,恰巧品樱品音也回到正院,跪在屋里就待主子示下。
采玉觉得出了这种事比较晦气,不如都送去洒扫,别在正院里伺候了。又晓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,但见主子脸色不佳,终究只说了一句,“主子若不愿她们在正院伺候,就安排去游廊洒扫,反正那里还不够丫鬟。婢子再从那里挑几个好的。”
品音大着胆子说:“主子,婢子想就在正院,真的想留正院,婢子可以什么都做,您千万不要……”她死活不肯离开正院。
倒是品樱去哪里都成,反正在正院也是在后院洒扫的活儿,不如离开正院去游廊,那里总比这自在,“婢子愿意听从主子的安排。”
汪静姝想着趁此机会弄走这个颇有目的的品音,若在正院里出了王爷看上丫鬟的丑闻,她可真是倒大霉了,还得被她们看轻。心一狠,“品音改名,送去游廊做事。品樱以后不必留后院洒扫做事,代替品音罢。”
这样的安排谁都想不到。
又晓颔首,见品音依旧执着这不肯离开正院,索性叫了小厮家丁一块儿拖走品音。片刻品樱便下去做事了,这回她倒得了个便宜。
片刻品薇端了热茶,“主子出去许久,定是冷得紧,外面又下雪了,您快喝口茶暖暖身子。”
汪静姝着实冻得猛往自己嘴里灌茶,好大几口下肚,加之采玉又给换了暖手炉,这才觉得寒意渐去。
关上屋门,她才轻叹一句,“这回真是人从家中坐,祸从天上来。”转念一想,“她们的计中计但凡有一点不对,那可真牵涉到我了。”
“孙良娣这个人,果真印了古时那句会咬人的狗不叫。这一出手……可惜被我跟侧妃都看穿了。”
人不可貌相,海水不可斗量。
只采玉不明白一点,“侧妃明知此事,还将计就计,这么冷的天,她不怕病糊涂真就……”
汪静姝细细抿茶,“你注意到那个郎中没有?”顿一顿,“那是平常就给侧妃请平安脉的。也许侧妃根本没有大碍。”既要设计,又怎么会让自己陷入危险的之中呢?这不过是真做假戏罢了,“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,没人会做。”
采玉顿悟,“侧妃院里的眼线多吗?”她很好奇,侧妃突然动作,是什么缘故?
汪静姝哪里会晓得,“反正我没放,也不屑于放。”顿一顿,“侧妃无家室无子嗣,又说过不会养别人的孩子,这辈子即便真有孩子,被王爷盛宠,她也是侧妃到头了,越不过我去。她很知道这个道理,所以对我向来恭敬。我也不会特意弄个眼线监视人家。”
采玉听着有几分道理,“话虽如此,可嚣张的又不是没有……”可又觉得王妃说话太满,“宜王的侧妃便很嚣张跋扈。”
汪静姝说:“人家宜王侧妃有子嗣,儿女双全,家室也顶好的,自然有资本咯,腰杆子硬。可再嚣张跋扈也只能屈居于王妃之下。”相比较,这个王府的宁王侧妃便暗淡很多。
采玉终究默不作声,王妃说的也不无道理。
半晌静悄悄的屋里,汪静姝闭了眼,“我有些累了,你们都下去罢。”好端端的出了这种事,她的心很累。
随着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渐行渐远,汪静姝将一颗悬着的心慢慢放下,唯有一人独处时才能放下所有。
直到夜渐渐黑透彻,采玉才进屋,主子就这样坐着睡着了?可不要冻坏了?
她忍不住叫醒,“主子,天黑了,还用晚膳吗?”
其实汪静姝没睡着,她根本睡不着,无奈睁眼,“不用了,我不想吃。”
采玉既心疼又心急,“您总是这样,总不用三餐,就不饿?”
“没事我不想吃,”汪静姝不想再议晚膳的事,只推说:“我想早点睡,明儿还得早起理账。”
采玉说:“可,方才赵昭训说,王爷会来呀。”
“他不会来,我也不会等。”汪静姝命令,“你叫丫鬟们铺床掌灯罢。天太冷,早些进被窝。”
“是。”
采玉虽口上称是,可动作却慢悠悠的吩咐丫鬟们进里屋铺床掌灯。汪静姝看穿她的心思,倒也没说其他,反正人都不会来的,再慢也只是耗时间。
果然直到铺床掌灯,汪静姝就更衣了也没见王爷的影子,她无奈的笑看采玉一眼,仿佛在说:你看我猜到了吧?
采玉朝她吐了吐舌,没有说其它。
汪静姝尚无睡意,百无聊赖的把玩起手边的蝴蝶型手串压襟儿,突然有几分落寞和伤感,这一世注定与孤单相伴。
时间一点点过去,一切都准备好了,小丫鬟们都告退离去,唯独采玉看着主子坐在梳妆台前,忍不住喊了一声,“主子,你怎么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