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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空一声巨响,闪电劈空而下,照亮了这堂上众人神色各异的脸庞。
少年本就身负重伤,拼尽最后一丝力气质问出那些话后已然是昏死了过去。
从少年奋力磕头开始,场外窃窃私语之声就渐渐消散。他的声音犹如一柄寒□□破了这早已阴霾不永的天空。
满堂皆静,所有人都看着倒地不醒的少年和依然端坐在堂前的东阳侯。
在这安静沉凝的气氛中,林舒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丝不在他们掌控之中的异样来。掩饰好自己的慌乱,她当机立断地又向林知府福了福身子。
“大人,我看着这少年受伤颇重,不然咱们先休庭,带他下去医治吧。”
又是一声雷响,雨点啪嗒啪嗒地打了下来,堂外围观的人开始四散而去。
谢璟和也开始不耐烦地用手敲击着太师椅的扶手。
林知府看着昏死在地的卫疏鸿,又看了看逐渐开始散去的人群。微叹了口气,他举起了手中的惊堂木。
林舒终于是满意地笑了起来,就在惊堂木即将拍下之时突听得异口同声的两句。
“等等!”
却是谢君玄和楚沐言几乎在同时开口。
谢君玄转身看向楚沐言,她站在雨中,衣衫已经有些被雨水打湿了。然而她却一直站在最前端,从未退后一步。
此刻她向后稍稍一退,而后一掀衣摆,缓缓的跪了下去。
她的目光从未离开过卫疏鸿昏迷不醒的身体,跪下去脊背如一支在风雨中坚韧挺拔的秀竹。
“大人刚刚也听到了这位少年所言,我等平民,告官本就不易。”
“同是诉冤,官告民,民可欺。民告官,二十杖。”
“今日他以半身浴血都换不来大人您一次秉公裁决的话。那我们这些升斗小民以后哪里还有什么人权,不正如街边猫狗,任由这些王公贵族肆意凌虐吗!”
本来四散的人群听到她字字泣血,推己及人,又停下了雨中的脚步。
又是一道闪电劈下,照亮了少女坚定无畏的眼神,只见她以头叩地,朗声道。
“天子犯法尚与庶民同罪,求大人秉公执法,还我等平民一个公道!”
犹如一颗火种,那些本来散去的人群又慢慢聚拢起来。
他们看着半身浴血昏迷倒地的少年,看着风雨中少女被雨淋湿、不动如山的背影,看着高高在上坐在堂中的东阳侯。心中的火随着少女话音落地越烧越旺。
一人的声音尚且微弱,十人百人却是可凝结成钢。
风雨下,应天府堂外乌压压聚集了一片百姓。以楚沐言为首,齐声跪倒在地。
“求大人秉公执法,还我等平民一个公道!”
林知府将刚刚高高拿起的惊堂木轻轻落下,而后倏地站起身来。
谢璟和见他如此立刻也站起来:“公堂秩序岂容你们这些刁民放肆!林知府,依本侯看……”
然而却被林知府打断了话语。
“谢侯爷,这公堂是谁在审案?”
“自然是林大人您这个应天府尹。”
“那就烦请谢侯爷坐在椅上稍待,看本官如何审案。”
谢璟和听得此话脸色大变,却也只能无奈地坐下去。
林知府平复了一下心情重新坐于高堂,一拍惊堂木。
“谢君玄,你刚刚有何话要说?”
“禀大人,刚刚林氏所说分家袭爵之事确有其事。但我认为这和本案关系微乎其微,卫疏鸿主告东阳侯府拐卖人口不成伤害他爷爷,这杀人命案才应该是重中之重。”
“有道理,但现在卫疏鸿已经昏死过去,又有谁能替他说清这案件经过啊?”
谢君玄看了眼昏迷不醒的少年,双膝一动,跪倒在地。
“请大人将卫疏鸿抬去后堂及时救治,剩下的我来替他说。”
“哦?你如何替他说明?对于此案你又知道多少?”
“我就是那个亲眼看见他爷爷被杀害的证人。”
将卫疏鸿妥善安置后,谢君玄将卫风一路所见所闻都当做自己经历给说了出来。
“其实所告苦主并非只有这两个,只是都是平头百姓,一听要告的是东阳侯府,纷纷打消念头回家去了。”
“大人若不信可询问刘副将,当初他从长风镖局救出的又岂止只有这一个小小书童。”
刘副将赶忙在旁应和:“对对对,老子原来救出来的少说也有三十个人哩。”
林九在一旁听了这话却是忍不住反驳:“二公子这话说的,您说您看见我们拐卖人口了,怎么当时不带兵来抓我们啊。现在人都没了来说我拐卖人口,那我还能说我看见你杀人了呢。空口白牙,谁不会说呀。”
他阴阳怪气地说完一通,在说到最后一句时却突然被点醒。等等,当初老三他们去拿那小公子换三千两赎金。第二天三个人没一个回来的,全部诡异地被一剑封喉,这不会就是这个二公子干的吧?
思及此,他的语气也变得格外急促起来:“大人,小人有三个兄弟出去走镖却被杀死在城外。现在小人怀疑就是这谢君玄干的,还请大人明察。”
林知府倒是没想到,只是作为证人上堂的谢君玄竟然也会被人告上人命官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