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read2();第一百五十章

晋江独家发表/禁止一切盗文/莫八千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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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浅渡寻思着,  或许是自己没有提前跟沈青商量,叫人生气了。

她确实总是喜欢凭自己的喜好办事,有时候会忽略了跟别人商量,弄出矛盾来。

她搔搔头,  上前去牵沈青的手:“大人,  你别生气……”

“我叫你走!”

沈青甩开她的手,  始终背对着着她,不让人看见自己委屈难过到鼻间酸软的模样。

他尽力压着发颤的嗓音,  沉声道:“本官现在……不想看见你。”

时浅渡看到他的肩膀在颤抖,  看起来气得不轻。

心知沈青好面子,最不想让别人看到他情绪不稳的样子,她顿住脚步。

“那……好吧,大人消消气,  我等大人办完差事再说。”

她说完,  转身离开,心想着,要是提前跟沈青商量一下就好了,省得信息错位闹了别扭。

现在沈青正在气头上,  说太多恐怕适得其反。

等过一阵子他冷静下来了,她再把人好好地哄一哄就好了。

沈青听见了关门声。

他回头一看,便见到房间中已经空无一人。

只剩下他自己。

以前他生气或是假意动怒,  时浅渡总是会窝到他身边跟他说说好话、哄哄他的。

这次竟然就这么干脆地走了……

她连哄哄他都不乐意了么!

明明……只要她说几句好话,他心里的难受立刻就能好上大半。

他怔怔地望着大门半晌,  掩了掩脸上的神色,抱着最后的期待缓缓走向门口。

期待着一开门,就看到那张熟悉的脸冲自己懒洋洋地调笑,又或者扮个鬼脸故意吓唬他。

手指按在门上,  缓缓地用力推开——

外面空空荡荡。

沈青的心凉了个透彻。

她真的不要他了么?

也是,当着他的面,也当着皇上的面,将他送的东西交还了出去,这用意,再明显不过了。

是想跟他彻底断了关系吧。

可是,他们才好了那么两天,后来的三个月都相隔两地啊。

从时浅渡出现在驿馆的那天晚上,到她离开的那几日,仿佛就是镜中花水中月,是一场太过真实的美梦,时隔三个月,恍然清醒。

他伫立在原地,鼻间发酸,难受得紧。

猛地一挥掌,就把桌案上的香炉掀翻在地,发出一声巨响,圆形的香炉在地上咕噜噜地滚了大半圈。香炉盖翻开,烟灰撒了一地。

皮肤与香炉触碰的那一瞬,指背上烫红了一片。

他胡思乱想着,完全没注意到疼痛。

或许是他写信太频繁,惹得她厌烦了。

又或许是他从来说不出好话,叫人讨厌。

还没准……是她瞧上了哪家公子,便再也受不了一个阉人的死缠烂打。

他不懂诗词,不会书画,说不出风花雪月……他甚至不是个男人。

所以他唯一有的,就是那点权势,就是靠着那点权势在背地里挂搜来的银钱宝贝。

除此之外,他一无所有。

可时浅渡不稀罕这些。

他怎么办呐。

他难过,又委屈得要命——他已经把最好的都拿出来了,还要他怎么办?

“大人,你的手……”

小福子听见声音吓了一跳,连忙小步快走过来。早在他瞧见自家大人前去唤时浅渡时,就已经把四周的人全都遣散,此时这里只有他们两人。

看到一地狼藉,又看到沈青不自觉颤抖的手指,连忙去打了凉水奉上来。

他语气担忧:“大人,你被烫伤了,先泡一泡凉水,一会儿叫太医帮忙处理一下吧。”

沈青终于回过神,把烫伤的手拢在袖中,神色淡得和平时没有任何差别,好像那火燎燎的、钻心的痛感并不存在。

“不用。”他强迫自己不去想时浅渡的事,“那边有消息了?”

“是,秦公公已经把几个吃里扒外的全揪了出来,大人故意露出一点破绽,他们就全都上钩了。”小福子略带担忧的眼神从沈青身上收回,试探着问道,“大人,他们?大人可要亲自去一趟,或者……知会时小将军一声?”

听见“时小将军”四个字,沈青的眼皮颤了颤。

他抬脚离开耳房,声音轻飘飘的:“直接叫人处理了吧。”

“是。”小福子跟上脚步,“其实……小的不明白,大人为何不直接找时小将军帮忙?若不是时小将军这次帮了大人,大人轻则要被皇上斥责几句,重则被杖责数下,总归是不像现在这般轻松。”

“本官清理自己手底下的人,叫她帮忙算什么。”

沈青低声轻喃,若有似无地叹了一声。

心里边隐隐作痛。

“水至清则无鱼,若真是细究起来,满朝文武能有几个人完全站得住脚,一点儿脏水都不沾身?本官只露出那么点破绽,顺藤摸瓜地揪过去,也只是一点小错,皇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必定不会细究,最多是斥责一番,或者小小责罚一下罢了。”他蓦的顿了下脚步,眉头一敛,双眸中埋着痛楚,“本官才不需要她……这种歪打正着的帮助。”

小福子张了张口,想说,他觉得那不像是“歪打正着”。

可想了想,没敢随便妄议自家大人的事。

大人现在看起来心情很不好,就连手上的伤都不医治一下,他还是少触这个霉头了。

沈青来到司物省,拿着时浅渡用小楷撰写的物件明细单,沉默了很久。

认识这么长的时间,这竟是他第一次见到时浅渡的字迹。

下笔干净、利索,笔锋劲道有力,丝毫不拖泥带水。

就跟她的处事风格一样。

拇指缓缓地从遇墨微皱的纸上抚过,良久之后,他淡淡道:“开始核对吧。”

他要一件件地把那些物件宝贝核对好,之后才能入库。

也就是说,要把他精挑细选后,被时浅渡拒绝了退回来的东西一样一样地再看一遍。

着实……可笑。

他摇摇头,在小福子的协同下开始核对着数目与样式。

方才提起正事时,沈青还能把那股子难捱的思绪压下去,现在睹物思人,才核对了两个东西,从前那三个月里的一幕幕全都重新浮现在眼前。

他那么那么的期待着重逢,期待能被人圈在怀里腻味一阵……

真没想过,会发展成这个样子。

“你说,她为什么不喜欢呢,本官就只有这些拿得出手了。”他自言自语似的轻喃,“她……喜欢什么呢?”

埋在心里的委屈难过失落又一次齐刷刷地翻涌出来。

他真的已经很努力很努力了。

不过话说回来……

时浅渡不喜欢就是不喜欢,也不是她的错,总不能非叫她说出违心的话吧。

是他做的不好,没能找见她喜欢的。

过了这么一阵,他又对之前的事感到后悔。

他想,他刚才不应该使小性子的,不应因为自己没用而跟时浅渡甩脸子。

这下她肯定更厌烦他了。

厌烦他这个什么都不会还净知道发脾气的臭阉人。

见沈青又一次失神,小福子终是有些看不下去,大着胆子说道:“小的以为,时小将军没有不喜欢,时小将军应是真的怕大人出事,关心大人才会这么做的。”

“关心本官?”沈青扯扯唇角,自嘲地嗤笑一声。

所谓当局者迷,他心里认定了自己什么都不是,配不上时浅渡,也认定了时浅渡不会真瞧得上他这样的人,就很轴地一头扎进了死胡同里,十头牛都拉不回来。

小福子本不敢多言,看到自家大人比平时颓了不少,言辞不再那般犀利,就装作不经意地多说了一句:“大人为什么不能像信任小的一样相信时小将军呢?小的瞧着……时小将军不是坏人。”

沈青微怔了一下。

他是信任小福子,就像他可以不过多地掩饰自己对时浅渡那略有不同的情感,小福子也会很有眼力地主动帮他遣走其他人,留给他们独处而不被任何人发现的空间。

可他救过小福子的命,至少小福子有忠心于他的理由。

感情呢,没什么理由。

他没救过时浅渡的命,时浅渡也不是活菩萨,一时兴起还有可能,但没理由在他这等人身上蹉跎一生。

他垂下眼眸,从箱子里拿出那把镶着名贵宝石的匕首,指肚缓缓地从漂亮的石头上抚过。

“小福子,你不懂。”

过了一阵,他又道:“你还没到懂的时候。”

小福子提心吊胆地盯着他的手,生怕他拔出匕首伤到了自己。

“本官希望你永远都不懂,但是……”沈青把匕首缓缓地放在一旁的箱子里,“又希望你能有懂的那天。”

小福子支吾一声,到底没说出些什么。

他闭了嘴,伸手又去箱子里对照着单子倒腾物件。

“……啊!”

也不知瞧见了什么,他低呼一声,随即脸上涨地通红。

“怎么回事?冒冒失失。”

沈青知道小福子少有冒失,敛着眉头看过去。

在瞧见一个十寸长的匣子里,整整齐齐的几个由白玉雕成的淫/邪之物时,他也是指尖一缩,耳朵“蹭”地红了个透彻。

脑子乱哄哄的,脸色一阵红一阵青的,越发难看。

他当即发了火,压着声音低斥道:“混账!本官何时让你们把这等东西送给时小将军?!这番还送进了宫里,不要命了么!”

他想,莫非是时浅渡见了这一堆玉势,以为他欲图谋不轨,想要了她的身子,这才让她不悦,把东西全都退回来了?

这种东西要是叫皇上知道了,必定弄得龙心不悦。

“大人,这这……”小福子也傻眼了,慌忙解释道,“给小的十个胆小的也不敢把这种东西送给时小将军啊!更别提现在……大人,这是方县令那老头身子骨不行了,还纳了几房美妾,所以需得这种东西,下面的人抄家时发现的,小的在那边就已经叫人在当地变卖了,怎么可能会弄错了,送给时小将军呢?”

在他的心里,时小将军还是个正直青壮年的大男人,而玉势是他们这等人才用得上的,时小将军跟自家大人,自然是用不上这种东西。

要是真被人搞错了送给时小将军去……那还真是不好解释。

沈青横他一眼:“你确定?”

“小的……确、确定?”小福子答得颤颤巍巍的,被说得都不敢打包票了。

手底下的人要是废物成这样,他可真是要背锅背惨了!

沈青压住心中的火气,问道:“这些箱子,没有别人碰过吧?”

小福子这回说得笃定:“是,皇上叫大人亲自清点,早早就被放在这边了,无人敢碰。”

“那就行,先收起来,别叫别人瞧见了。”

沈青把匣子重重地放在小福子手上,扭头又去瞧箱子里的东西。

之前在殿上也好,还是刚才他恍恍惚惚地挑拣也好,都被放在最外面那几件印象深刻的“礼物”吸引走了注意,现在打了个岔,再往下面翻腾翻腾,忽而发现,箱子里的东西,他确实大都过过手,不过,不全是送给了时浅渡的。

小福子让手底下的人办事,不能完全确定那些人有没有意会错,可他自己挑送的东西,他不可能认错。

这箱子里的东西,有一部分,他根本就没送给过时浅渡。

他沉默地翻了一阵,一样一样地看过去,越发确信,时浅渡不单单是退回了他送的东西,而是叫人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,把那些他看上眼的、看不上眼的东西,全都收罗在一起送进宫里。

她这番举动,似乎真不是意在退他东西,而是像小福子说的一样,是真心怕他出事、希望他好,才会这么做。

而且更可怕的是,她背地里这么多动作,他竟然毫无察觉。

可以说是神不知鬼不觉,就能做成这样。

至于这一匣子玉势……恐怕是时浅渡早就猜到必定是由他亲自清点,故意丢过来逗他玩,故意用来调戏他、害他脸红的!

呸!不正经!旁门歪道!

沈青蹭蹭发烫的脸颊。

动作到了一半,猛然一顿。

早就因为给时浅渡甩了脸子而后悔,现在得知自己猜想错了,更是毁得肠子都青了。

他的手指微微地颤抖,那片烫伤的刺痛莫名重了不少,火燎燎的疼得要命。

误会了她的一番好意,没弄清楚就吼了她……

怎么能,他怎么能这样?

他是个一无是处的东西,他拈酸吃醋,他处处使性子,他整日整日地要人哄……他得了便宜还反倒跟时浅渡去胡乱发脾气。

平日里有些小脾气小性子还好说,这回他做的恐怕是过了些。

肯定是惹得时浅渡不悦了,她才会哄都没哄他一声,就转身离开了。

放在平时,她一向对他那么好,怎么可能不跟他说两句好话?

他自己作孽,叫时浅渡真不理他了可怎么办?

“小福子,这清点的事交给你,不会出什么岔子吧?”他觉得小福子弄这点东西还是没问题的,不过还是补充了一句,“你要是做不来,就把这些好好收起来,落了锁,等明日本官亲自来。”

小福子应声:“大人方向,小的肯定不会出什么岔子,给大人惹上麻烦。”

“嗯,那你好生清点着,本官有事,先行出宫一趟。”

沈青说完,步履匆匆地从司物省离开了。

他先是坐马车去了将军府上,被门房告知少爷并未回府;他又去时浅渡常去的戏楼酒楼转了一圈,可惜也未见到人影;后来甚至还远远地跑了一趟京郊的禁军大营,也全无时浅渡的音信。

像是个无头苍蝇一样乱转,折腾了大半天也没有半点成效。

他想,时浅渡莫不是在故意避着他?

不然还能去哪呢?

她常去的地方,他已经走遍了,都不见人影。

她这回,恐怕是真生气了。

四处寻了一大圈,沈青的马车停在自己府上时,天色都已经暗了下来,天空中是一片深暗的蓝色,黑漆漆的笼罩着大地,好像一块儿巨大的黑色罩子,把他整个人遮在阴霾之下。

冬日里,他脸颊和双手都冻得冰凉,额头上、发丝间却汗涔涔的,还有汗珠不停地往下落。

午时被香炉烫到的地方,一个下午没有处理,已经成了一片红肿的水泡。

悔意和疲惫充斥着他的神经,让他最初的急切渐渐转为麻木。

“大人,热水已经备好,可要沐浴?”

才一进府中,小福子就前来询问。

他知道自家大人到现在才回来,在外面冻了很久,眉宇间浮出忧虑。

他们这些人,在有了权势之前,吃不好穿不暖的,又要干很多重活,风吹日晒、没日没夜的受冻,还时常挨打,身子骨大都不是特别好,冬天受了冻,身上容易犯疼。

他跟在沈青身侧:“大人泡泡热水,小的再为大人去准备姜汤驱寒。”

沈青说不在意却最是在意这身子,每日回府第一件事必然是把身体打理得干干净净,下人们早就知道他的习惯,日日提前准备好热水。

“去浴堂。”

沈青应声,直接去了浴堂。

洗澡时最容易发散思维。

他泡在热水里,看着被微烫的热水弄得发红的皮肤,有些失神。

就是这样的场景,在三个多月之前,时浅渡突然出现。

调戏了他,强吻了他……

然后她轻叹着笑说,在一起吧。

比起真的被时浅渡所厌弃,他似乎更无法接受,因为自己的原因而酿成这种局面。

之前还能保持着冷静,一点点地分析时浅渡可能去哪,一点点地设想他说些什么才能讨得时浅渡开心,而现在,他绕了好大一圈都没能寻到人,脑子开始发木,转不动了。

一点一滴,剩下的都是那天时浅渡赖在他身边不走的回忆。

她笑着亲他的唇,搂着他的腰,赖上他的床……

他泡在水里很久很久,直到水凉透了,开始觉得冷了,才回过神来,开始擦身、穿衣。

这回他没叫人进来给他擦头发,自己动手,缓缓地擦到半干,不会再往下滴水,就随便抽出根发簪将长发束起。

小福子驻足在房间外:“大人,将军府差人送来了信。”

沈青心里一跳,丢下手巾,快步走出浴堂。

他声音有些发颤:“时家送来的?”

“是的,大人。”小福子垂首称是,他生怕信里写了什么不好的,再让大人难受。

沈青立刻接过信件,大步往自己卧房走去:“去给本官掌灯。”

信里写了什么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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