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的孙女真的还在吗？”
“或许是在的吧，不管在不在，只要知道她现在好好的就行了。”
谢霍的眼角再次湿润起来，好一阵惆怅。
“我以为……你跟仁玉是好兄弟，你会知道真相。”
宁国元瞬间呆住……
“您……您知道我……”
“知道，早就知道了，只不过……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而已。”
“对不起，谢丞相，我不是故意瞒您的。”
宁国元此时此刻，内心深处，是说不清的愧疚与懊恼。
“我也不是故意要瞒你的……”
谢霍双眼无神的长叹一口气，忽然浅浅的笑了起来。
“您是什么时候知道的？”
“在我第一次觉得，你跟我儿子很像的时候，我就派人去查了你。”
“您看出来了？”
谢霍点了点头，没有说话。
“我不是要故意瞒您的，只是仁玉兄实在走的让人不解，再加上……您之前在宫里的说辞，说他们是为了抵抗慕容军而死，我怎么也不愿意相信。”
“我知道，你对我没有恶意，所以我对你，也没有恶意。”
谢霍缓缓的将目光移向了他，满眼的柔和。
宁国元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，看着谢老爷子满是真挚的歉意。
“你们都是好孩子。”
谢霍忽然抬手抚上阳远的手背，好像是在安慰他一般。
“我这一辈子，犯的错太多，之前还认为自己劳苦功高，没有人能理解自己，现在想来，一切有多荒唐，好在……这个天下还有你们。”
“您……您不荒唐！当年的事情也不全部都怪您，一切都只是形势所迫，您也是没有选择。”
“你不用安慰我，我自己犯的错，我知道，这么多年，我早就已经认识到，当初错的有多离谱。”
“不，丞相大人是明白人，当初做的那一切也是有有苦衷的，相信我，既然我跟仁玉兄是兄弟，他肯定也早就理解您了，只不过当初没有机会。”
谢霍望着帘子出神，笑容越是苦涩，阳远就越是无措。
“你能帮我做一件事吗？我这辈子……也没求过别人什么。”
“什么事？您说！”
阳远关切的问道。
“去帮我查查那一个女子，到底是不是我的孙女？”
“你要具体我怎么做？尽管吩咐便是。”
“也不需要你做别的什么，我现在人手不够，需要你来帮我一把，如果她说的那个人真的是我的孙女，我就是拼了命……也要保护好她。”
“那如果不是呢？”
阳远的问题让谢霍愣住，再次失了神，半响之后，他才看着阳远道:
“如果不是，天底下能有长得如此相像的两个人，那也未尝不是一种缘分，再者，这天下本来就应该是慕容的江山，是时候该还给他们了，不能再让夜闻天这么胡闹下去了。”
阳远愣住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。
“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？孩子。”
阳远点了点头，目光坚定。
他本来是没打算在这多做停留的，早晚都是要回归江湖。
可是在临走之前，他还是很想帮谢老爷子完成这个愿望，更何况，那还是谢仁玉的孩子。
他没有办法拒绝。
谢霍缓缓的闭上了眼睛，回想着刚刚梦镜所见到的一切。
“谢谢你们，你们都是好孩子，以后，都会过得快活的……”
“没事，不用谢，这是我作为朋友，作为晚辈，应该做的。”
谢霍再次用力的握了握阳远的手，越是这个时候，他越能感受到当年，自己的深重罪恶。如果他的孙女，依依真的还活着，那该有多好，那如此一来，他的孙子可能也还在人世。
当年，他确实没有亲眼看到孙子孙女的尸体，因为在逃避，因为不想接受这个事实，所以他选择放弃寻找，视而不见。
一直以为，孩子们可能真的不在了。
他居然就从来都没有想过，孙子孙女还有可能活在世上。
当年的那场屠杀实在是太过于恐怖，以至于让他不敢相信，还会有活口。
现在，宁国元突然这么有深意地拿了这么一幅画，不顾上一次在这里受的羞辱，到他的府里来找他。
这充分说明，画像上的女子，对他来说是有些胁迫力的。
相同的名字，相似的容貌，天下应该没有这么巧的事。
宁国元回到平阳王府，心情大好，还单独跟白莞儿用了晚膳，夸她这次功劳最大。
白莞儿全程都保持着乖乖的微笑，不抬高也不贬低自己。